包括台、韓等亞洲國家,近期經常帳大多出現盈餘,加上歐美實施量化寬鬆措施,全球熱錢大舉蜂擁到亞洲來,照理說,新台幣、韓元等亞幣都應該面臨一波升值走勢。但是,亞洲主要貨幣卻是競相走貶,很明顯是各國政府在幕後「作莊」。
以昨天的情況來說,新台幣重貶3.1角,創4個多月來新低。不過,新台幣貶幅還不是亞洲最高,韓元貶幅高達1.74%,新台幣貶幅則以1.05%居次,星元也貶了0.73%,日圓貶0.18%,連人民幣也貶了0.04%。可以說,亞洲這場貨幣戰爭,算是開打了。
亞洲各國開打貨幣戰,起因於新日相安倍晉三最近強勢主導日圓走貶,亞洲各國在日圓將「極度貶值」的恐懼下,紛紛競貶救出口。不過,這場貨幣戰不會持 續太久,再重貶個幾天,各國政府就會陷入觀望,等待新均衡點來臨,尤其是只要日圓先縮手,大家自然停,犯不著讓所有人一同玉石俱焚。
安倍內閣上台以來,不斷訴求日圓貶值有其必要,一來是為了挽救通貨緊縮,帶領日本走出失落的20年;二來日本主張自己並非始作俑者,過去幾年來,美、歐紛推量化寬鬆措施,導致日圓成為全球資金避風港,而大幅升值的日圓,也與經濟仍處在失落狀態極不相襯。
日本的說詞,一部分合理,理由是先前日圓大升,的確是美國推行量化寬鬆措施所導致的結果。但是,日本也不該仿效美國「以鄰為壑」的不正確做法,拖累亞幣跟著倒,將嚴重危害全球金融穩定。
對台灣、大陸與南韓來說,歐元區經濟正逐漸好轉,預估今年全球景氣也會比去年好。不過,對日本來說,當前的全球經濟並未好轉,特別是日本的經濟成長率(GDP)還處在低檔,日本出口占GDP比重僅18%,經濟並沒有復甦的跡象,使日本更容易採行激進的作法。
相較過去一些日相多採行保守的挽救經濟之道,安倍做法相當前進,這是因為安倍已是第2次組閣,在政治籌碼面上,他已經沒有什麼好輸的了(he has nothing to lose),所以才會大膽前行,幾乎演出了「絕地大反攻」。
過去有不少美國學者,眼見日本經濟失落,紛紛提出建言,像建議日本政府擴張財政支出、鼓勵消費、刺激出口,這些都是傳統作法,也為過去不少日相所採 用。在眾多美國學者當中,也只有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建議日圓要貶值,才能救經濟;安倍現在的作法,就是把克魯曼的話聽進去了。
近期日圓走貶,明年起,日本政府還要實施無限量的貨幣寬鬆政策,其實早在日本第一個失落10年發生時、即2000年,日本就曾推出過量化寬鬆政策,只是當時作法保守,環繞低利率而來,未能震驚全球。而這回日本的寬鬆貨幣政策則是以匯率為主,因威力大而驚動了國際視聽。
安倍強勢引導日圓走貶,我認為,短期會對刺激日本經濟有效,不過,安倍的作法也像極了金庸武俠小說裡提到的「七傷拳」,傷人7分前,必先自傷3分。 日圓大貶,雖有助提振出口,或是如預期帶動通貨膨脹。不過,日本國內進口商成本大增、日客外出觀光成本增添,都會滋生民怨,這是都是安倍必須面對的代價。
(本文由台大財務金融系教授沈中華口述,記者林安妮整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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